这次不等他动作，青渌石自己缓缓脱离封印，慢慢浮到弼厄手掌心。

触感光滑冰凉，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他的脉搏涌进身体，这股灵气通透纯粹而有力，就像一个长辈，无言地击破了他修炼的瓶颈。

能感受出来，那个人的确很强。

弼厄回到乐极山时，给他提示的小精灵正坐在喇叭花上，看见他手中的石头，瞪大了双眼。

“新乐神，”它飞到弼厄手边，有点不敢靠近，惊道，“哀极山神竟然真的给你了？这可是……”

弼厄一巴掌把它扇飞，目不斜视地把石头揣兜里走了。

“嘻嘻嘻嘻，活该。竟敢戏弄新乐神。”

“嘻嘻嘻嘻。”

弼厄闭上眼睛，驱动着自己的灵力，周围的空气卷成一个漩涡，将他围在中心，紧接着耀眼的金光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了。

虽然他的外貌已经是成年体态，但他的灵力还未修满。乐极山是吸收天地精华的神山，他深入其灵脉中心，修炼就能事半功倍。

正当他坐下准备修炼时，一只狐狸忽然出现，围着他嗅来嗅去，然后在原地变成了一个男人。

那人挨着他坐了下来。

“旧乐神的味真浓啊，有点想她了呢。顺便介绍一下，我是善施。”红头发男如是说。

“你们总是谈论旧乐神。”弼厄看向善施，“她究竟是谁？”

“按人类的定义，就是你的母亲。但按照神界的定义，严格意义上来说又不是，毕竟你不是她生下来的。恰恰相反，你的生意味着她的死。”

听着像团乱麻。

但弼厄还是抓住重点，“既然我的生意味着她的死，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出现？”

“……”善施却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弼厄，披散的红发发着幽幽的光泽。

过了很久，才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太痛苦了。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一座山，换谁都受不了吧。”

“这样。”弼厄点点头。

忽然想起什么，弼厄从兜里掏出青渌石，让它飘浮在半空中。

“咦？这不是降溟的宝贝吗，怎么到你手上了？”善施一把抓过去，本来还发着柔和绿光的青渌石瞬间熄灭，变成一块看着非常普通的石头。

“宝贝？”

弼厄看着他手上的事物，回忆起降溟给他时，那轻松的语气，还以为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

善施翻转着青渌石，来回看了个遍，“当然了，这可是降溟的心脏衍生物，稀罕着呢，并且这上面继承着降溟的灵力，是放在哀极山中央，有镇山之用。”

“可是，他说再炼一个就好，要炼很久么？”

“一千来年吧。”

弼厄大跌眼镜，那这块石头好像比他还大。

“不过降溟跟希格关系那么好，愿意给你也不奇怪。”善施摩挲着青渌石，看着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

希格的年代，曾发生过一次暴乱。那时的降溟还很年轻，作为希格的后辈一起参战，因为其能力突出，得到希格的赞赏，两人关系便渐渐好了。

他还想问些什么，但一转头，善施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旁边只剩一颗发着荧光的青渌石。

这家伙……

弼厄捡起石头，心里反复回味着善施的话语。

他是一个专注力很强的人，一旦凝神于某件事，就能心无旁骛地坚持很久。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百年后了，金色的发丝铺到了地上，红色的瞳仁也比一百年前纯净了许多。

弼厄随意地绑起了有些碍事的头发，闭目驱动灵力，感受着体内充沛的能量，然后缓缓施法，离开了灵脉中心。

精怪们已经长达百年不见他了，这会弼厄突然出现，全都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他第一次觉得精灵们是这样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