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朝仔细端详片刻，才认出来，篦子柄上，好像是盘踞了一条小蛇。

这种被人迎合喜好，被人记住的感觉非常好，凡朝心里温暖，正色道：“冰华，谢谢你。”

她的确很喜欢蛇，很多装饰品都是蛇的形状，甚至一度产生过养蛇的想法。

但是她宫里那群丫头都害怕蛇，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心仪女孩的感谢，好像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让楚冰华觉得今天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比凡朝高些，站在树影下，情深意切地望着眼前少女，花容月貌，尊贵无比。

全天下的儿郎，无不倾心于她。

楚冰华的手攥在身侧，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口中的话吞吐半晌，怎么也无法说出。

一句“我心悦你”，像是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情感闷在心中，又实在想让她知道。

只是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也同样心悦于他吗？

应该是的吧，楚冰华暗中给自己鼓劲，要不她怎么会同意夜半随他出来呢？

凡朝注意到他的异状，停下手上把玩的动作，抬头望向他。

这张脸实在太蛊惑人心，艳极妙极，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望过来时，不用说话，更不用动作，都能直白地让旁人心中一跳。

楚冰华踟蹰半晌，松开紧攥的拳头，呐呐来了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等人真的走后，他抱着双臂，懊恼地靠在树上。

一边痛恨自己的胆怯，一边暗自下定决心，等下次，等下次他一定把心里话说出口。

反正不急，时间还久，日子还长。

————

翌日一早，凡朝刚醒，就收到宫女的通报，神灵越让她去永宁宫一趟。

凡朝疑惑，这大清早的，让她去有什么事吗？

匆匆洗漱过后，凡朝一阵烟似的跑去了姐姐的寝殿。

神灵越正在院子里摆弄东西，见她来了，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昨天不是说给你做红枣糕吗？喏，刚出锅的，趁热吃。”

凡朝惊喜：“呀！你那么早就起来做了？我以为要等到下午呢。”

神灵越笑得温柔：“这不是你想吃了吗，我一早起来做的，面团昨夜就和好了。”

凡朝迫不及待拿起一块热腾腾的糕点，红褐色的一小块，表面油润润的，一股红枣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她赶紧塞进口中，边嚼边道：“还是那么好吃！老姐手艺就是好，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

神灵越轻轻斥责：“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要不母君又该说你没规矩了。”

凡朝憨笑，没一会儿，一抽屉红枣糕就被她吃下去大半。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神灵越才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边的碎屑，状似不经意道：“昨夜儿干什么去了？”

凡朝一惊，一口糕点噎到嗓子里，差点呛咳出声。

神灵越不紧不慢地给她嘴边递了杯早就准备好、入口不冷不热的茶水，等人就着她的手喝下去，顺过气来，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凡朝：“……”

她心里暗骂，自己宫中绝对有姐姐的眼线，该死！

神灵越一瞬不瞬盯着她，等待解释。

见躲不掉，凡朝只能老实道：“姐姐，昨天晚上楚冰华来给我送东西，就跟他出去了一会，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