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来学院,院舍还没建好,他们都在师父屋里打地铺。
李落寒探头探脑,没看到他说的地铺,正想问。
从风就把他往外推,“出了什么事?”
李落寒啊了一声,“不好了,小飞飞一直在哭。”
“你天天压着它,它都没哭,你确定它现在在哭?”从风压根不信。
“什么叫我压着它?”
“你把它当肉垫,难道不是压着它?”
兰深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青烟喝了杯水,外面两个还在争论不休。
她快速换了身衣服出来,“走,马上去后山。”
李落寒想到小飞飞妈妈在后山,连忙去把小飞飞抱出来。
他每日早晚都会带小飞飞来后山看它妈,路子很熟,竟比青烟还早到山谷。
等他们赶到,母蜚兽已经快不行了。
“原来是母子连心。”李落寒吸着鼻子,眼泪咕嘟咕嘟冒出来。
他的小飞飞好可怜。
蜚崽子爬到母蜚兽身边,用小脑袋嗅嗅蹭蹭,不停地顶母兽的头。
好像是在叫它醒过来。
母兽似乎回光返照,竟真的睁开眼睛,眷恋地看着小兽。
小兽见母兽醒了,高兴地转圈圈。
然后习惯性地伸出小爪子,伸到母兽嘴边。
母兽已经没有力气伸出舌头舔弄稚子,眼里充满不舍。
小兽见母兽没有舔自己,用另一只爪子蹭了蹭,好像在擦手一样。
擦完又伸过去。
就这么一直伸着。
青烟看不下去,想要再为母兽吊口气。
起码让它有力气,最后再舔弄小兽一次。
她刚走过去,一道刺眼亮光乍现。
母兽的独眼竟从脑袋上剥离开来,悬浮在空中。
亮光正是来自那只独眼!
母兽眼眶流出血,独眼也在滴血。
可她却异常平静,不像那日发出响彻云霄的悲嚎。
小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呜呜呜又开始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伸出小舌头去舔弄母兽的伤口。
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人心疼,好像害怕会弄疼母兽。
悬在空中的独眼突然转动起来。
像一个力量庞大的漩涡,将母兽的身体一块块撕裂吸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青烟没想到蜚的死如此悲壮惨烈。
更无法想象小蜚兽看见母兽这样死了以后要如何活下去。
将最后一块吸入后,独眼渐渐停下转动,缓慢落在呆愣的小蜚兽额头上。
光芒黯淡,直至消失。
独眼化作蜚兽额间的一枚兽眼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