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来,还没摸清底细,不能随便开打,不然被讹上,花钱又费气力,名声也不好。
此处藏龙卧虎,都是不怕死的。
不能太肆意,得要收着点。
村民们见状,叽叽喳喳中,就像一群无头乱窜的雅雀。
她一点都不打怵,好整以暇四处打量。
村子依山而建,全都是土坯房。
茅草房,就她家这一处。
看来,混的都还不错。
而唯一的一幢青砖房,据说是村长家的。
后面是绵延的云竹山,前面是两条大河交汇,形成一片滩涂地,入口小肚子大,形状像大葫芦,所以叫葫芦滩。
整个流放的八个村,就在云竹山和葫芦滩之间。
正值仲春,河面波光如银带,一起一伏。
有不少的水草在风中,白鹤和水鸟,在滩涂觅食,或者振翅飞走,隐约可见。
她们的家,就在第一排,左右邻居家,土坯围墙隔挡,虽然不高,也算互不干扰。
显然,这家位置,在流放丙村来说,还不错。
难怪有人想趁机勒索。
看来,撒出去的银子,有点作用。
沈缃叶懒得看村民的嘴脸,直接掏出一张边缘已经残破的纸,一屁股坐在仅有的两包行李间,摇晃几下,“看见了吗?官府给我们家的,你们要有意见,找监管司去,别吵,也别挡我太阳,我先打个盹。”
村民们不情不愿,慢慢退去。
沈缃叶狡黠笑了。
不识字的蠢材,这是严家的行路文书,偶尔拿出来糊弄一把,竟然十分有效。
肚子咕咕叫的欢,沈缃叶才醒。
隔壁后院小厨房,炊烟袅袅,传来淡淡米粥香味。
她不是忸怩性子,她直接趴在墙头,大声喊叫,“喂,隔壁的,出来个人,可以吗?”
只见一个流绿鼻涕,双眼细长的男孩子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青菜窝窝头在啃。
一身青灰粗布衣裳,裤子短一截,脚上的鞋,已经露出大拇指。
看他那两条大鼻涕,沈缃叶恶心的不行,哪里还敢管他家买米粥。
正要转身,厨房又走出一个双丫髻的姑娘,看身形和那张相似的方脸,应该是这鼻涕虫的姐姐。
“小姑娘,可有新鲜米粥?我给银子买一碗,如何?”
李荷花蹙眉瞥了眼,耷拉着脸,“没有,不卖。”
拉上她弟弟,像是躲避瘟疫般,再次闪回厨房。
沈缃叶讪讪笑,穿过后院荒草,走向另一侧院墙,再次趴在墙头。
可惜,这边的人家,大门落锁,后厨冷清,没有炊烟,更别提香味。
怎么办?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捂住肚子,沈缃叶想去其他人家买点吃食,可看地上的两个包袱,她不敢走开。
一路下来,什么苦没吃过,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