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流放村鱼龙混杂,死伤天天都有,大家都凭着一股狠劲行事,烧杀抢掠,时有发生,真正有钱的,也只会更低调,或者装穷,以免引来灾祸。
沈缃叶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哪知你想低调,偏偏有人想踩你头上,才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好在,她有底气和手腕,并不担心太多。
何况,孤儿寡母的,只要自己不招惹,日子就能过下去。
王双喜要在镇头等生意,婶侄俩下车告别。
婶侄俩并行顺着人潮往里走。
今日是双日,有大集。
路过街面唯一的二层木楼,沈缃叶停住脚步,不断打量。
‘楚留香酒楼’,赭红色的雕花窗棂,让她记起自己住了十六年的沈家小院。
只是,她家的窗棂木料更好,窗纸也更透亮。
终究属于过去,该向前看。
轻轻的喟叹,埋在心底,牵紧严家麟的手,加快脚步。
忽然,有人在后面,用竹扇扇柄拍她肩膀。
“沈缃叶,果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是···这是严小公子,对不对?”
惊喜又亲昵,丝毫没有一丝男女大防该有的疏离。
眉目舒朗,脸型狭长,本该算是翩翩公子长相,可鼻翼右侧的一颗痣比指甲盖大,彻底破坏美感。
让这副长相,泯然众人矣。
“你是···?”沈缃叶摆手,示意严家麟提示一番。
哪知,严家麟蹙眉偏脸,丝毫不想搭理。
“京都醉香楼的老板是我叔叔,我叫楚劲松。
我们楚家和你们严家,是远亲,去年拜年时见过,沈小姐不认识了?那严公子呢,可认识鄙人?”
沈缃叶思绪飞转,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寒暄的人,到底是谁。
醉香楼的名头,她都好像没听严老夫人提及过。
可眼下,别人热情,自己也不能太冷淡。
当即应付几句打算离开,哪知,楚劲松仍旧无比热情,“楚留香酒楼就在这,你们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兴许我能帮上一二。”
沈缃叶眼珠轻转,把严家麟朝前推,“楚老板仗义,冒昧问下,我这侄儿能去贵店当个跑堂小倌么?”
楚劲松把噘嘴垮脸的严家麟,认真打量,竹扇微压他肩膀,爽快应道,“行,本该每月一两银子,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我再加一两,只是不能说与旁人,要保密。”
“晓得的,商业机密,自该如此。家麟,还不谢谢楚老板?”扯袖子,示意侄儿行礼。
严家麟敷衍微微抱拳鞠躬,然后双方礼貌告辞。
沈缃叶侧脸说着什么,安抚去摸严家麟的后脑勺。
楚劲松歪嘴,咬牙肉,右手习惯摸上那颗黑痣,邪魅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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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缃叶特意瞧个遍,发现自己能做的事,除了做针线活,还能开茶楼 ,只是这两样,好像在安远镇并不行得通。
都在温饱线挣扎,大多数村民哪里有闲情逸致喝茶买新衣裳。
吃食她只会吃,让她做,也只能在自家内算凑合。
如若哪家贵人请女护院,她的拳脚功夫,应该能行。
可万一离家去当值的话,严家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