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的甜香还萦绕在舌尖，包厢里温馨宁静的气氛让林知夏几乎要忘了时间。

她小口吃着叶麟推过来的那块蛋糕，感觉心里的欢喜快要满溢出来。她偷偷抬眼看他，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没那么冷硬，甚至透出几分难得的放松。

“好吃吗？”她忍不住小声问。

叶麟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很快垂下视线，“嗯”了一声。耳根似乎有点微微泛红。

林知夏抿嘴偷笑，觉得这样的债主大人可爱得让人想揉一揉。

“以后……”她鼓起勇气，声音更小了些，“每年都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这话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说完就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他，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震破耳膜。

叶麟拿着叉子的手明显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他沉默的时间长得让林知夏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得寸进尺。就在她以为他会冷着脸拒绝或者转移话题时，他忽然极轻地、几乎听不见地应了一声。

“……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林知夏心里炸开漫天绚烂的烟花！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他答应了！

叶麟似乎被她毫不掩饰的喜悦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平时的冷调：“……看什么。吃你的蛋糕。”

“哦！”林知夏欢快地应着，低下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上。

这一刻，什么凌九霄，什么悬赏，什么过去的误会，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个小小的、温暖的包厢之外。世界里只剩下蛋糕的甜，和他那句轻却郑重的承诺。

然而，这温馨的泡沫并未持续太久。

叶麟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备注为“经理”的来电。

他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想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说。”他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很长一段话，叶麟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林知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安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的事？”他冷声问，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知道了。我马上处理。”

他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那股刚刚消散不久的戾气再次涌现，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

“怎么了？”林知夏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叶麟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情绪，但看向林知夏的眼神却复杂得让她心惊——那里面有愤怒，有懊恼，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沉重和决绝？

“俱乐部有点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他的声音绷得很紧，语速极快，“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知夏下意识拒绝，他现在的状态让她很不安。

“听话！”叶麟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甚至有一丝……急躁？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林知夏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叶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努力放缓了声音，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外面不安全。让司机送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不等她再反驳，已经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低声交代了几句。

很快，他的司机就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叶麟拿起外套，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林知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林知夏心慌。

“走了。”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了包厢，背影匆忙而冷硬。

林知夏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蛋糕，和对面那张空荡荡的椅子，刚才的甜蜜和欢喜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茫然和冰冷的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他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那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司机恭敬地请她离开。

林知夏浑浑噩噩地跟着司机上了车，一路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