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鸡翅膀把它提起来,没好气地拍了那肥屁股一下:“跑啊!再跑啊!不是很嚣张吗?!”
“咯咯哒!”母鸡不甘地挣扎着,还想扭头啄他。
“哟呵?还不服?”凌骁手忙脚乱地躲开,又轻扇了一下:“给我老实点!”
气出了,他正准备松手,肚子却再次不争气地“咕咕”狂叫起来。
然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缓缓地,移到了手里这只沉甸甸、肉乎乎的母鸡身上。
沉默了几秒,他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狠劲和饥饿的诡异笑容,拍了拍鸡屁股:
“遇上我,算你倒霉!”
他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一番,然后紧紧抱着这只突然安静下来的母鸡,鬼鬼祟祟地溜向了后山僻静处。
晚饭时分,许念安放下柴火,有些疑惑地望向院子外。
那个平时无所事事、总能看见的身影,今天一下午都没出现。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别是又摔哪个沟里了吧?
他刚迈出院门,就见凌骁慢悠悠地从后山方向溜达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意犹未尽地咂摸着嘴,像是在回味什么。
“凌骁哥?”许念安叫住他,“你一下午去哪了?”
凌骁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干咳两声:“没…没去哪啊,就…随便转转,透透气。”
许念安看着他发梢上沾着的一根细小绒毛和衣领处一点不易察觉的灰烬,点了点头:“喔,快吃饭了。”
“不!不用了!”凌骁反应极大地摆手,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我中午…吃太饱了,一点都不饿!真的!”
说完,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飞快地钻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许念安站在原地,望着他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蹙起,鼻尖似乎嗅到一丝极淡的、奇怪的焦糊味。
(第二天清晨)
“哥哥——哥哥!”
第二天一早,许朵朵带着哭腔的呼喊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许念安扔下菜刀跑出来,只见妹妹红着眼圈,慌里慌张地在鸡窝附近翻找。
“怎么了朵朵?”
“哥哥!大花不见了!!”小姑娘急得直跺脚,“窝里没有蛋,院里也没有大花!它从来没这样过!”
许念安心里一沉,立刻帮着四下寻找。
鸡窝空空,草丛空空,常去的角落也空空。
那只最肥、最会下蛋、也是唯一守着那群小鸡崽的芦花母鸡,真的不见了。
几只绒毛未褪的小鸡雏,正孤零零地在院子里发出“唧唧”的叫声,显得无助又可怜。
许朵朵小嘴一瘪,金豆豆就开始往下掉:“呜呜…大花是不是被黄鼠狼叼走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没有鸡蛋吃了?”
许念安看着那几只失去母亲的小鸡雏,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他蹲下身,勉强安慰妹妹:“别瞎想,可能…只是跑远玩忘了。”
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飘向了凌骁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
两兄妹正说着话,凌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站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许念安路过他时,如常地温和打招呼:“凌骁哥,早。”
“早。”凌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转动脖子,缓解宿醉般的不适感。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许念安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在凌骁耳后那片短短的黑发里,竟赫然粘着一小撮明显的、浅褐色的绒毛!
许念安的心微微一沉,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捻下那根绒毛,摊在掌心。
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凌骁哥,这是什么?”
凌骁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慵懒瞬间被慌乱取代,眼神开始四处飘忽,舌头像打了结:“额…不知道啊…这、这鸡毛怎么…怎么飞我头上了……”
“鸡毛?”许念安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是鸡毛?”
凌骁表情彻底僵住,嘴角肌肉不自然地抽动,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假笑:“我…我瞎猜的!对,瞎猜的!”
许念安不再看那根毛,而是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那眼神清亮,却仿佛有重量:“我们家的芦花母鸡丢了,你看见它了吗?”
凌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声音虚得发飘:“没、没看见!”
就在这时,许朵朵像只小鹿般跑过来,小手指着凌骁的鞋尖,清脆地喊道:“凌骁哥哥!你鞋子上有羽毛!还有红点点!”
凌骁猛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