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一次她学着去安慰人。

僵着脸，她龇着牙：“你怎么了？我不是和你说对不起了吗？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么莽撞。”

男人把脸埋进自己的手里。

陈惠子看到从指缝里渗出的水珠，心里一片狼藉，心间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战争，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一片狼藉。

她想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但手却只是停在半空中。

“不要把我推回去，好吗？”

她很想告诉他，不是她想要的，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就算不是现在发生。

深吸了一口气，她“嗯嗯”道：“不会再强行推你回去。”

宋百威胡乱抹了把脸，抬起头：“什么意思？是要劝我回去？”

陈惠子摇头：“看你的命。”

“什么意思？”

“飘说你有一定的意志力能够撑住，就看你自己撑到什么时候。”

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我能撑住，我一定能撑住。”

宋百威的语气像极了小孩。

陈惠子看向窗外，眼睛一连眨了几下。

她咬着另一边不被看到的嘴唇，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好，那既然留下来，就要继续做事。”

“什么事？”

“继续手头干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让我儿子准备什么？”

门被拉开。

陈惠子闻声转头，看到了妆面精致，端庄大气的女人。

之前她只在报纸、宣传单或者大场合上远远看到宋百威的母亲。

现在这个浑身散发逼人气场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说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对宋佳韵露出职业性假笑。

“妈，我和你正式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陈惠子。”

陈惠子瞪大了眼。

宋百威这波操作真让她怀疑是不是在借机报复自己。

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和认真的脸庞，她又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好。”宋佳韵伸出手。

陈惠子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握住的时候，她感觉到对方手上传递过来的压力。

果然，从来就没有容易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