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不打算将人再接回来了。
至于那个犯了错的下人,打了板子便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做法如此快准狠。
后院里,云和轻声道:“老爷气狠了。”
徐润枯把这个月的开销算完,才道:“教唆长公子,这个罪名,她也不亏。”
云和说:“她瞧着听话,胆子倒是不小。”
徐润枯笑了笑:“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占着大公子的位置,贪心点儿的人,难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云和沉默了一会儿,说:“幸亏那药是假的,没酿成大祸。”
徐润枯放下笔,朝窗外看了眼:“可惜,我也是个心狠的人。”
云和见状,放下手里的扇子,主动过去将人搂进怀里,低声道:“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
徐润枯只是仰头对着她笑了笑。
少静是在酉时的尾巴回来的。
一个时辰足够打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张利贞挑挑拣拣,终于找到几个有用的八卦。
比如,少静说:“北街卖豆腐的老王今天做了一首打油诗被一众人笑话了一天,这首诗叫做豆腐,夜半三分起床,穿衣打豆,天亮开张,热气腾腾的豆腐啊。大家都笑他学了几个字就敢作诗,不工整无韵律,难听。”
说明外面的生活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有心情作打油诗。
比如,少静说:“城门口那家小书院有个八岁顽童顶撞了老师,被夫子打了一顿后跑回家,然后又被爹娘打了一顿又送回去,爹娘还拎着新鲜的果子去的,可惜家里头穷了些,不然该是送些肉菜的,那家夫子是出了名的清贫。”
说明在这里,大概率尊师重道还是主旋律。
再比如,少静板正着一张脸,说:“明月楼里,侍郎家的大公子与城南江记绸缎江老板的长子闹了矛盾,江公子生了恼,便让人捆起来把大公子打了一顿,两人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被打的大公子本人安静的抿了一口茶,放下侍郎家这三个字,半晌才道:“可有说我和他是因何起了冲突?”
少静很不机灵的说:“传言有很多,有说您求爱不成心生怨恨言语冒犯了江公子,有说您霸王硬上弓惹恼了人。”
这明显能看出来,这个府里下人们总是宽松些的,而且,很有可能原身脾气也不错。
只是……
张利贞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茶杯:“就这些?”
少静说:“就这些,其他都和这些大差不差,如果大公子想听,我可以一一说……”
张利贞打断他:“不用了。”
少静从善如流:“好的长公子。”
所以,先前下药的事情是被刻意瞒了口风还是……
假药?
张利贞觉得那个被赶出去的小厮想来也不清楚,不然在院子里不会害怕到什么都说出来,就没说这个。
可……
想到老爷处理这件事的雷霆手段。
张利贞不觉得这件事的后果很小,而且他前世的时候,曾经有过两个月的时间有幸与历史教授研究过古代这种“圣人”理论。
正常情况下,一个道德上有污点的人很难参加科考,同样,如果一个在朝为官的人的儿子做了什么错事,可能职场生涯都会到此结束。
现在的张利贞,犹如在迷雾中打圈。
走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沉思半晌。
张利贞说:“从我名下备份厚礼,明日鸡鸣时,我亲自去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