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她没有好好告别,这次回国也没有提前告诉谁。
包括那个被她单方面断联,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的人。
想到这里,祝吟在黑名单里找到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将对方放了出来。
让他在小黑屋里无缘无故住了好几年,祝吟想发条信息问候一下,寒暄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句简单的话反复删减,好不容易敲出来,发送键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算了。”
祝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决定作罢。
说不定他早在发现后,就也把她拉黑了呢?
反正已经过去这么久,一条短信能说清楚的,等见了面再说也不迟。
祝吟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从南槐离开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和泪水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仿佛只是眨眼间的事。说短却也不短,这座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几年间又变了许多。
但当飞机落地的那刻,当她再次踏在南槐这片土地上的那刻,过往回忆如同汹涌浪潮涌进脑海。
就好像在告诉她。
南槐还是从前那个南槐。
只是祝吟不知道,从前的人有没有变。
连同她本身。
她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五年前那个祝吟。
...
祝吟是被一阵催命的铃声给吵醒的。
她下意识觉得是忘记关闭的闹钟,闭着眼翻了个身,伸出手在枕头下摸索出手机,摁下开机键,房间里瞬间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这闹钟好像并不准备放过她,没停几秒又继续响了起来。
祝吟:?
十分钟过得这么快吗?
她怎么感觉才关掉不久?
昨天她在床上辗转到天蒙蒙亮才睡着,梦都还没开始做呢,就被连着吵醒两次,她现在非常后悔睡前没有打开免打扰模式。
祝吟有点烦躁,不情愿睁开眼。
拿着手机举到面前,眼神聚焦后,看见了来电提示。
哦。
原来不是闹钟。
只是看着这个来电人,祝吟更加烦躁了。
偏偏她还不能挂,只能接通放在耳边。
“刚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这熟悉的质问语气,是她亲爹祝诚没错。
“睡觉呢,”祝吟实话实说,“以为是闹钟。”
说完,她觉得喉间干涩,准备下床给自己倒杯水。
祝诚被她无所谓的语气激发了:“我看你是长大翅膀硬了!回国不提前说一声还有家不回跑去住酒店,要不是有人认出你把消息上报到我这来,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一个人偷摸回国了,难道当老子的想要知道女儿的消息还得派个人跟着才行?”
一直在国外的董事长女儿突然深夜出现在自家酒店,私底下已经传成是她和家里人吵架,闹小脾气所以才不肯回家。
祝吟边喝水边想,这消息传得还真够快的。
“就算我不说,您不也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她不想大早上就和祝诚拌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再说,酒店不也是您的?我是看时间太晚,回家怕打扰到您休息,想第二天给您个惊喜。”
祝诚显然对她故作体贴的回答不满意,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今天必须给我回家!”
祝吟敷衍着:“嗯嗯嗯,知道了。”
终于挂断电话,祝吟准备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