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过年、苏菲订婚。这两件大事连着,苏珊就算再忙也应当回国一趟。”蓉子将头偏向江熠。
“听你这一说,确实奇怪。”江熠附和。虽说,他还在介意蓉子和韩萦祎的瓜葛,但此次订婚他选择跟自己一起参加,还是证明她心里是更在意他的!
礼毕,众人一窝蜂拥上前去,而蓉子悄悄退出房子,有口气。她推开屋门,走到院落,与满屋人声鼎沸相比院落清幽,空中漂浮着雪霰。此时,一个女孩子在跟保安撕扯,“让我进去,狐狸精把染哥哥还给我!”
蓉子好奇凑上前去,恰巧韩萦祎的车停在大门口。韩萦祎下了车,接过司机手中的雨伞,睥睨了一眼女孩对保安道,“大喜日子,呼嚎拉扯有失体统,做事要果决,否则惊扰了正主,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保安一见韩萦祎气宇轩昂,条理清晰且言之有理,便应和道,“是。”随即将女孩推搡在地,拖了几十米。女孩子满身泥垢,呼喊声渐行渐远。
蓉子惊诧,以往温和翩然的韩萦祎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这般冷酷,像打扫一只蝼蚁般决绝,令人大跌眼镜。果然人走上了追名逐利的道路,心肠也随着硬起来。韩萦祎瞥见蓉子,点头示意了一下,快步钻进屋内,不想沾上一滴雪霰。
众人一听下人来报,纷纷停驻,目光落在桃色新闻闹得满城风雨的风云人物身上。韩萦祎肃静的面庞缀着淡淡的笑意,一身棕色羊绒大衣剪裁合体,显得身姿挺拔。“恭喜,”说着他从内侧口袋掏出一对金铸的小鸳鸯,出手之阔绰令众人惊羡,“这是家父和我的一点心意,家父身子不宜出门,我带他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苏震霆一见韩萦祎谦逊,方正的模样,只感叹自己先前并不知道韩贺集团的公子这般才俊、稳重,要是自己能将女儿嫁给他更是令人欢喜,只是为时已晚难免一阵唏嘘,“小韩总客气了,我与你父亲先前也有几面之缘,只是未曾想到咱们两家能有契机成为商业上的伙伴,还多亏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络懂得优势整合,促成了生意上合作。你能光临小女的订婚宴,已是蓬荜生辉,还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我瞧着苏菲和她父亲一样眼拙,”江熠不满冲身旁的蓉子嘟囔道,“被韩萦祎道貌岸然的模样诓骗。论背景、论资质,他韩贺集团如何比得上我们维纳斯。有眼不识金镶玉。”
“就是因为看不上,所以江总从不应酬这些乌合之众。之所以同意你出席,也是因为你与宋少交好而已。”蓉子安抚道。
江熠被三言两语哄得心情舒畅,“言之有理。”
韩萦祎寒暄两句,便急匆匆离开。围观的众人也四下散开。苏菲瞥见在角落的蓉子,拉着宋染迎了上去。蓉子赶忙拿了杯香槟举杯,“恭喜。”
“招呼不周,望海涵。”苏菲微笑着和江熠蓉子碰杯。
宋染也跟着碰杯,不经意道,“哎呀……自家兄弟,不用这些虚词。”
苏菲瞪了他一眼。江熠一瞧委婉拽着宋染,“走,带我去跟伯父聊聊。”
看着二人背影,苏菲淡然一笑,“让你见笑了。”
蓉子看着眼前公主一样闪闪发亮的苏菲,在看着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的宋染,想到刚才在院子里被牲口一般拖走的女孩儿的谩骂之言,心中一阵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般风姿卓然的人儿都难逃家族命运,惋惜道,“苏小姐,没想过要逃离命运的桎梏吗?年纪轻轻便要结婚生子,凭借苏小姐的本事,商场上闯出一番天地并不难。”
“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离开这个身份,谁会把我放在眼中?又怎能不听父母安排!”苏菲话音透着悲戚,“既然,早晚都要结婚,那早或晚,无所谓了。”
“就因年纪尚轻,宋少贪玩,身边人就得多容忍些……”蓉子隐晦提醒。
苏菲感慨,“韩萦祎也是最符合大众认知的乘龙快婿。你既舍得放手,也应当知晓身份和社会地位或是其他东西,都可以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其实,自身感受又如何?只要是遇见的,不论人或事,换个角度换个心态,便能走出另一番天地。我对宋染没有心,自不会有伤心日。”
突如其来的交心,令蓉子动容。未料到一个二十出头,应当活力四射,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纪的女孩儿,内心灵魂这般苍老。
环视四位长辈在人群中的姿态,苏父苏母端庄持重,宋父宋母满脸媚色。周旋于宾朋间。苏家虽从商,祖上却是书香世家,多少有几分孤高。倒是宋家行事做派更能在人情世故间游刃有余。两家姻亲互补,或许这也是选择宋染的原因。
“今日大喜之日,还以为能见到许久未见的苏珊。”蓉子说回正题,难得一个身穿铠甲的面具人吐露心声,必得趁热打铁,探听出苏珊下落。
苏菲眼睛一瞬阴沉,“你很关心我的姐姐。大约春假会回来,正好是我们婚礼。”
恰此时,摄影师招呼宾朋合照打断二人对话,众人聚集一处,两排站立、笑颜如花合照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