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清河五岁，而珍珠七岁。

破旧的茅草屋内，清河坐在火堆旁，打盹睡着了。

珍珠进来了，摇醒清河，“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我不敢到床上睡，我怕我睡着睡着就饿死过去了。”

珍珠很是心疼，“是姐姐不好，没照顾好你。”

“可我真的好饿，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清河脸色发白，很是可怜。

“清河，你看，姐姐这次出门带回了什么。”珍珠拿出一个包得很好的包子。

清河眼前一亮，“是包子，姐姐，你是怎么得到的。”

珍珠笑笑，“姐姐当然有办法了，赶紧吃吧，趁着还有点热。”

“那咱们一人一半。”清河想把包子掰开。

珍珠立马阻止，“不用了，姐姐在外面就已经饿得不行，所以就先吃了一个。”

这下，清河终于可以放心地开吃了。

“好吃不？”

“好吃。”清河很是开心。

珍珠露出会心的微笑，“你慢点吃，别噎着，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所幸老天有眼，孤苦无依还是没有阻挡两姐妹长大成人。只是相比于苦难，还有更多的无奈等着她们。

这天，清河哭着从家里跑出来，踩踏着河水，发泄着，“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珍珠一边喊，一边追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清河火气还很大。

“我知道让你进宫当宫女，你很不高兴。”珍珠当然懂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妹妹。

“你想说你也没有办法对不对？是，我是出现了名单之中，是村里报上去的，你也没有办法，我又不是怪你的意思。”默默地擦泪。

“你如果真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

清河听了瞪大了双眼，“姐姐，这是在违抗圣旨，被发现会被砍头的。”

珍珠很平静，“不会被发现的，因为我会替你去。”

“姐姐，你傻了？”原来珍珠下个月就要嫁人了，村里正是因为知道她的情况，才没有把她列在名单之中。

珍珠无所谓地笑笑，“是要嫁人，可这还不是没嫁吗？我退婚就是了。”

“姐姐，你要想清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嫌弃我们穷，还愿意娶你爱你的人，你真的要放弃吗？”

“我只知道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要做的就是要照顾好你，不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清河擦干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与珍珠相拥，其实她真不想珍珠为了自己而牺牲幸福，只是自己确实不喜欢宫里的生活。

但此刻的珍珠依旧面带笑容，“你不喜欢，可我喜欢啊，那里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有，所以你不用过意不去，姐姐是心甘情愿地进宫的。”

清河也知道珍珠这是在自欺欺人，肯定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才这么说的。

“好了，你不要再哭了，现在你不用进宫了，应该高兴才对。”珍珠心疼地替清河擦泪。

分别的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村里要入宫当宫女的姑娘们都坐上了马车，他们都在和家人话别。当然，珍珠和清河也在其中。

“清河，我走之后，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是不是以后很难有机会再见面了。”

珍珠摸摸清河的头，“不会的，听他们说，宫里每年会给我们一次见家人的机会，一年很快就过去的。”

清河再次担心起来，“姐姐，我还是不放心，要是他们发现是你顶替我进宫的，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这点珍珠倒是不怕，毕竟那么多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谁跟谁，只要人头数不少，他们管你谁跟谁呢。

“那你小心点，好多人都说，宫里人脾气差，对下人更是蛮横不讲理。”清河天真地提醒着。

这些道理，珍珠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比妹妹懂得多，“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写信给我，没钱用了先跟人家借着，等你来京城看我的时候，我再把钱给你带回来。每天一定要吃饱饭，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就不要等了，姐姐想看到你开心幸福。你记住了没有。”珍珠啰啰嗦嗦地交代着。

“我记住了，姐姐。”清河的眼泪又没忍住。

车开了，两姐妹相互挥手作别，这是她们长那么大第一次分开，也有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不过，现在确实是生离死别了。

回忆完往昔，清河的眼眶已经湿润了，缓缓卷起珍珠的画像，“姐姐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达成的，我一定会让皇后为你的死而付出代价的。”说得很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