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义看了钱锐一眼,后咬牙道:“放钱镠进来!合而歼之!”
已经冲杀入人群中的杜棱等人近乎要冲上山头来,杜棱这一对人马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这战斗的来源,则是他们身上精良的装备。
人手一领铠甲,大刀像极了军中制式唐刀。
虽是以多打少,但却很难给杜棱一群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杜棱手下的喽啰也没什么战法,就是抱做一团,像是一个大圆球,不断的往上推进。
面对着刚刚扬起的刀锋,喽啰们眼神中是充满了不屑。
那眼神像是在说,就是欺负你没装备,你能把我如何?
这是一个盐铁严控的时代。
喽啰们能有大刀拿就已是不易,就更别祈求他们手上的大刀能有多少刚,会有多少破甲的能力。
这也是造成几乎就要被战场淘汰的皮甲却让他们无计可施的原因。
若不是砍中要害,对杜棱一群人的伤害几乎等于零。
好在他们人多,可以不断的车轮战下去。
只要能三人砍倒一人,他们都是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棱一方开始显现颓势起来。
杜棱虽然在钱镠的要求下,学了兵书中的造势,但鸡血在血淋漓的鲜血面前,最终还是会失去他的效果。
四百多人,围来的压力,压得众人是喘不过气来。
当他们手上、脸上、衣襟上都沾染血迹之时,他们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再次挥刀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鲜血有两种效果,一种是让人疯狂,而一种是让人绝望。
在面对斩之不尽的敌人面前,人的心开始陷入了绝望的死循环。
这是王麻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也是他顾及之所在。
现在做什么都已是无用。
王麻子看向了杜棱,杜棱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杜棱似乎预感到了王麻子的绝望,回头对王麻子道:“怎么?老五你怕了?”
王麻子实在是笑不起来了。
杜棱道:“现在只能赌了!李仁义把退路堵死了,连我们丢盐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王麻子一声长叹,道:“今日恐怕是要命绝于此了!”
杜棱却是大笑道:“哈哈,他以为堵住退路是在给我出难题?不,他错了!若是有一条退路,我们恐怕就真败了!不过还得谢谢他,让我可以继续赌下去!”
兵法云:兵如水势,可疏而不可堵。
正是因为李仁义没有读过兵法才不知道这个道理,围杀不是围得水泄不通,而是要留一线生机。
只有留给绝望的人一丝念想,他们才有逃跑的选择。
现在这种关头,就算是有人想跑,他们敢跑吗?没有生路可言,你要我何处逃?
在这不死不休的局下,当众人都以为要藏生于此时,突然,一道悠长而空冥的号角声响起。
这个号角,杜棱和一干手下能听懂。
这不就是顾全武几日前才教众人辨认的号角声吗?
王麻子长疏了一口气,杜棱是仰天大笑。
一抹鲜血,杜棱回头道:“麻老五!我们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