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毒?”玉兰笑得凉薄,“我得了花钿,你没分钱?!”
碧竹恨恨盯着玉兰半晌无话。
“哼,怪只怪她爬得快,三年就爬进了宜春院,没鬼,你信?”玉兰阴狠的说。
“你如果给了她药,我不会要你的钱,”碧竹冷冷的说,“反正她也救了我一次,两清了。”
望着碧竹的背影,玉兰凉凉的说:“碧竹,你是故意洒了酒的吧。”
碧竹身体晃了晃,头也不回的走了。
碧竹觉得出来追茼麻是她昏了头,望着身前拦住自己的憨娘问:“你不去刷马桶,跑出来干什么。”
“茼麻真的去了宜春院?”憨娘揪住碧竹问得急切。
推开憨娘,碧竹几步就走出了榆树林。
“怎么会这样呢?”憨娘失魂落魄,那个位置本来该是她的,翠儿的位置就该是她的,她现在应该是住在宜春院里春风得意,而不是在净房刷马桶。
明明她和十安是最好的,憨娘想不明白。
“憨娘,娇奴娘子叫我来找你。”紫燕在身后叫她。
憨娘惊喜的回头,她不是没人要的。
娇奴站在宫部甲字房廊下,皱眉看着憨娘,挥手叫她退后,“怎么不盥洗,更衣就跑出来了。”
憨娘狼狈退开几步,交手朝娇奴行礼,有些不敢说话。
“我去向姚司正求情了,说是我叫你出去买东西的,从今天起你就回宫部你原先的屋子吧。”娇奴面有几分得色。
憨娘诧异,想上前确认,又后退了两部,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惊喜:“娇奴娘子,娇奴娘子,这是真的吗?”
娇奴轻轻咳了一声,“以后,喊娇奴便可,让人听见不大妥当。”
“不,娇奴娘子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娇奴娘子,别人可算什么呢”憨娘急切表白着。
“嗯,我知道,但是,便是姚司正与鲁师都是心疼我的,咱们也要守规矩。”娇奴扬起眉眼说。
“是,我听娇奴的。”憨娘大声说着。
见憨娘这样,娇奴十分满意,“你回去洗干净就搬回来,我找了人教你胡旋舞。”
教憨娘胡旋舞的是宫部的曲绿,她的胡旋舞与春娘不同,春娘的胡旋舞热烈大方,曲绿的舞妩媚娇艳。
该说娇奴还是有识人之明的,曲绿的舞非常适合憨娘,合上眉眼之间的一点风情,十几日里便略有一两分像样了,娇奴原本 也不是要将憨娘教得与曲绿一般,此时,便不要曲绿教了。
憨娘自以为学艺有所成,难免学了娇奴几分心高气傲的样子。
倒是娇奴烦恼起来。
她没料过,有一天,她会为没有帖子发愁,只得令紫燕去都知处打听,别人都不敢说,还是禹都知得了钱,暗示是姚司正的意思。
心里明白姚司正是为了平息上次事端,最近都不会允许她出去了。
恨陈斯平,恨不能将他仍进春明湖里喂鱼去。
奈何,她更过不得苦日子,早已养得身娇肉贵,不能吃半点苦。
原本,宜春院里的小厨房,食不厌精,样样皆有,只偶尔叫些外食打牙祭,衣服每季教坊司都有布帛供给,自己只须添一、 二件喜欢的,钱更不必操心,出了帖子就是钱。
来的快的,去得也快,娇奴过日子不划算,也没有储蓄。
等搬了出来,吃不惯餐食处的饭食了,常常要叫外食,衣服也不愿穿教坊司的制式服,更别说香薰炉里的炭,每日的上等熏香,哪样不要钱来的,捉襟见肘的日子,娇奴实在过不下去。
虽说鲁师,也贴补了她一些,可太不够了。
人到了难处,才会想起为以后打算,一时想日后脱籍了,买屋,买地都要钱。
赚钱,是娇奴当下头等大事。
再等了几日,依然没有帖子,万般无奈之下,叫她想起了一个人。
“陈斯平。”紫燕皱眉,几乎要叫出声来,好歹还知道甲字房不隔音,生生捂住了嘴。
娇奴恨恨,“闭嘴,姚司正不给我帖子,教坊司无人敢偷偷行事,我没钱了,你该知道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紫燕垂头,没钱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