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类……为了魔王?」
面对愣得眨了眨眼的魔人,约尔呵呵笑着说:
「因为初代那时候,我跟奥尔也有跟审判者同行。原本就从初代的动向中感觉到一些危险的奥尔,大概是想以防万一,才让我跟我的同伴也可能得到压制初代的权限吧。虽然结果……相当凄惨就是了。」
「…………」
该隐一脸不悦地陷入沉默。约尔丧气地耸耸肩。
「而且很糟糕的是那个系统现在彻底被教会拿来利用了。真是讽刺。」
「被教会利用?他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该不会──」
「就像你猜的那样。教会会想派格外强力的护卫跟在勇者身边,就是因为这个。像历代的希维尔一家就是如此。当然,一切的大前提是勇者必须进入『圣域』,所以保护勇者的任务也不是场骗局……但后来几乎每一次都有教会相关人士的同行者在最后的最后背叛。他们夺取权限,让系统重新启动,在勇者了解发生什么事以前就迅速把勇者送回原本的世界。」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
该隐已经愤怒到反而是露出傻眼神情,约尔则继续说:
「其实也不是每一次都那样。如果勇者被彻底灌输女神教会的思想,也没必要特地冒险。喔,对了对了,最精彩的,应该是前代勇者如月吧。她的状况跟以往的勇者们完全不一样……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个吧。」
「回到正题,简单来说,这次是要让约尔你碰到『革命号角』,以完全终结加护系统跟勇者召唤机制……我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可以吗?」
「嗯,就是那样。」
「……在这么混乱的状况下刻意采取这种行动的风险……」
「我当然都了解……抱歉,该隐。」
「……唉。」
该隐从岩石上下来,手叉着腰仰望约尔。约尔「啊哈哈」地笑着挥挥手,该隐就以犹如被任性小孩耍得团团转的父母那样温暖的眼神回望约尔。
「……啊。」
瞬间,约尔忽然像察觉了什么似的看看周遭,从树枝上站起来。
他小心谨慎地确认某件事情后,呼唤目前最信赖的朋友之名。
「该隐。」
「怎么了?约尔。」
面对仰望自己主人的他,约尔有些犹豫……却清楚地说:
「一直以来真的很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第一个遇见的魔人是你。」
「怎……怎么突然这么说?要提对我们这份相遇的谢意,反倒是我比较……」
说到一半,该隐也嗅了嗅,察觉某种气息。
约尔直直注视该隐,将他这副模样深深烙印在眼里以后──
便挂着感觉随时会消失一般虚幻……却也令人感受到强烈觉悟,彷佛抛开了迷惘那样的清爽神情,开口说:
「看来要拉开最终决战的序幕了。」
「啊,美……美雪……」
一回到广树跟小彻住的加护病房,丈夫──谅就有些慌张地看向我。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广树发生什么事了,吓得全身发寒,但看了一下广树……还有小彻,都只是维持着稳定的呼吸。心电图的声音也是再正常不过。
我吐了口大气问「是发生了什么事?」,走近待在两张床中间的谅。他依旧一副静不下心的模样,眼神四处游移,不过还是一边弄出声响一边站起来,把椅子让给我坐。
「那个……不久之前……广树恢复意识了……」
「咦!」
我不禁面露喜色,谅连忙补充说明:
「啊啊!不……不是。那个,我感觉广树好像说了什么,就叫护士过来……呃,到头来他还是没有恢复意识……」
「……那是怎样啊?」
我明显垂下肩膀,故意表现出失望的情绪。谅很过意不去地垂着头,我则是只瞄了小彻一眼,就立刻把椅子移到可以看着广树的位置。
插着点滴管,而且冰冷又虚弱的手。我轻轻用自己的双手包覆那样的手。
这时,似乎还没离开病房的谅,开始说起听来很像丢人现眼的藉口的话。